国国的七座山

同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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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鞠躬🙇,双手献上更新之“定情章”

  

  

     夜间的医院只有几个值班医师,安静,也显得很空荡。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    白炽灯管悬在天花板,照的孙兴皮肤愈发惨白,沉默平躺在病床上像具尸体,医生正给他处理伤口,腹部皮肤有极细微的拖拽感,因为打了局麻,并不疼。

  

  缝合过后再缠上一圈圈的绷带,围着他精壮腰身,好像日本武士切腹前做的准备,红毛在见他走出手术室时就这么说的。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出医院要经过一楼的急诊输液大厅,一扇玻璃门隔出内外,红毛随便一看,摸了摸下巴说:“现在学生都这么勤?打着吊瓶深夜苦读…”,孙兴脚步一顿,偏头去看:白衣蓝裙,黑发柔顺——魏莱坐在连椅上,左手输液,右手拿笔,腿上摊开一本书,孙兴抬手叩叩玻璃门,门内魏莱闻声抬头。  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

   红毛和瘸三都感觉出来了,孙兴今晚脾气异常顺,虽不笑但也不恼。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孙兴坐在魏莱旁边,凑过身去看书,他问魏莱:“莱莱,你说咱们算不算有缘?在医院也能见面。”魏莱抬眼看过来,瞥到他腰间绷带,嗤笑一声,低头继续做题。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 孙兴挑起魏莱一缕头发,在指腹间慢慢捻着“莱莱,别这么冷淡,我可太想你了…”魏莱面部肌肉绷了一瞬,又摆出那副冷冷的表情,她放下笔,抽出书里夹着的单据,拍到孙兴腿上,然后往椅背上一靠:“孙兴,你真是有脸说。” 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 孙兴捏着几张薄薄的单子,伸长了手臂,像花眼的老人,戏谑地看着。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他读书少但起码认字。单据上的内容化作今晚第二个酒瓶。

  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麻药劲过了,他手有点抖,掌心冒汗,指尖发凉,他扭头问魏莱:“你已经打了?” 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一句话让魏莱炸了毛,她横眉冷对,斜睨着孙兴,生生把他看矮了下去。“不然呢?孙兴,我还要高考,你差点害死我!”她咬牙切齿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。

  

  孙兴开口“高明远…”

  “不知道”,魏莱打断他,“要是被他知道了,我还能活吗!” 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    孙兴盯着魏莱怒火中烧的侧脸,如同见了年轻的贺芸:魏莱果决,她厌恶、她不能耽误前程,就来做人流。   

  

   妈。

   他无声呢喃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     

  贺芸也想过舍弃他?因为见不得光,只能给一个年轻女孩带来麻烦,带来屈辱。他毫不怀疑,贺芸肯定因为怀了他东躲西藏过,被人指指点点过,腹背受敌,四面楚歌,都是他的罪孽。 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怨恨嗔痴倏忽间烟消云散,脱离心的情绪就没有意义,忽然明白——他不应该出生。

  

     所有人都被时间和血缘的千丝万缕缠绕勾连。孙兴尽力想象着那被堕下的物,是灵魂血淋淋的一部分,命运轮转,他以别样的方式又死了一次。“嗯,挺好,省的生下来受折磨”,他淡淡说着,手抖得厉害。  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

   “魏莱,你就是高明远手里的一个物件,我也是,我是他的小玩意儿。”他自言自语,哼哧哼哧地大喘着气,抱着膝盖,抓着脑袋哭了。 

  

  看着高大的男人失态,魏莱一时反应不过来,她想再骂他两句,但他在痛哭;她想反驳,手里的笔、摊开的习题又让她闭了嘴。

  

  不合时宜的想起博尔赫斯的名句“我给你我的寂寞,我的黑暗,我心的饥渴”,他们是天差地别的好学生黑社会,是流着同样血的亲兄妹。

  

  高明远一个人就能拉住无数条狗绳,不用暴虐色情的玩弄,不用巴掌手枪的攻击。孙兴,还有魏莱,以为自己多反叛,不过是翻过一座山又见一座山,翻十万八千里还逃不出手掌心。    

  

   她近乎悲哀的想着,怎么竟然是孙兴理解她。

  

  

写在最后:

  爱情真神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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